再過兩天農曆七月就到底了,華人世界的漢民族向來將農曆七月稱做「鬼月」,七月初一鬼門開、七月十五中元節、七月底就是關鬼門的日子;想想,漢民族是個很奇特的民族,全世界各地各民族其實也都敬神畏鬼,不過似乎咱們漢族再更進一步些,我們除了敬、畏,更冀求能從亡靈中獲取更多的利益以助生活中的苦難,所以漢民族對相關風水、堪輿以及日常生活中祈神問鬼的活動特別多;但是,漢民族也是最怕鬼的,光是一個所謂的鬼月,禁忌就多如牛毛,當然,因為時間的推演,以及工商業資本主義社會的忙碌,許多比較不合理的禁忌已經破除,不過,如果仔細去觀察漢民族的怕鬼、又希冀從鬼靈身上攫取好處的矛盾,實在是件很特別又有意思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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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在交友板上看到一位朋友「J大」的日記,說到這個「J大」是個很有人文思想的人,常常可以從他的文字中獲得一些啟發;他昨天的日記寫了一些屬於他個人生活上的感觸,在最後一段他寫道:「現在經常會想些有的沒的,要不要買房子啦!家庭關係啦!同志自我認同啦!愛情與性慾!孤獨與焦慮。。。我也常在想,如果死了,會有什麼後悔的事?」

關於房啦、家庭啦、自我認同啦、愛與慾、孤獨和焦慮,這些東西以我有限的大腦空間是想不來的,但最後的「如果死後,會有甚麼後悔的事」這個我就很有經驗,例如:高中時應該讀自己喜愛的科別;例如:應該堅持自己的性向不要結婚;例如:脾氣應該多修修別那麼暴躁;例如……(下刪三千例),想到最後發現自己真的一無可取,所以就在他的留言欄寫下「我想:我死了,大概不會有任何人會想念我,除了家人之外」

J大回:「所以有結婚有小孩還是有好處的, 沒結婚的, 燒一燒,連個牌位都沒有 >"<

要牌位幹嘛?我有點想不透,人死了其實就灰飛煙滅啥都不知道了,既然啥都不知道,那要一塊木頭牌位幹啥?

其實我自己也說錯了,我想我死了應該連家人也不會想念我,如果夜叉知道我愛的是男人卻又拖她下水陪葬了她的一生,我很難想像她會有「懷想」我的時候,至少如果我是她,我大概會多少有恨意吧?

其實話說回頭,我自問死後應該沒人會想念我,不就跟J大說「沒個牌位」是同樣的嗎,都是冀求死後能留點甚麼讓人懷想,但想我還活著時就不是甚麼好貨,憑甚麼資格去要求死了有人想念呢?說到底,我也不過是爛人罷了,沒資格。

 

說到生死,上星期五(9/4)晚上,「清」到桃園辦事順道彎過來我店裡坐了一下,閒聊中我們也談到一點相關的,我說我想找個時間去註記「病危不急救」的聲明,我總覺得,該死就死死吧,多做一些侵入性的搶救,比如插管之類的,不管是我本身或家屬都只徒增痛苦罷了;我又說想註記「器官捐贈」,生前沒積德,死後身上器官隨草木朽不如給別人用;清他說我的思想很前面,因為他對器官捐贈這檔事心理上還有點障礙,嗯,以我所認識的青,他是個思想觀念比較傳統和保守的人,病危不急救和器捐對他或許不是目前能接受的吧,這兩件事其實我放在心底、掛在嘴邊也好久一陣子,但總想想而已,還沒真正去做,所以,話再說到底,我也不過是個碎嘴的人。

隨後我又說到,如果可以,我希望死後能多快燒掉就多快,最好是早上死了晚上就燒一燒,台灣法規說骨灰不可隨意扔棄,不然我倒覺得燒完就隨便裝個袋子扔進垃圾堆裡,不用費事買啥甕或塔位;清他用著疑惑的眼神問我「你怎麼了?為什麼思想這麼灰色和消極?甚麼死了立刻燒掉、扔到垃圾堆,你的人生是怎麼了?沒這麼廉價吧。」好像也沒啥值吧,像我這種庸庸碌碌又渾渾噩噩的人,有甚麼價值可言?這個世界上有我或沒我其實都毫不相干;清他看了我一眼說了句:「每個人都是小螺絲釘,你不要太看輕自己。」我沒繼續接,岔開了這話題。

 

上個月底一連兩天的晚上,我都半身麻痺一個多小時,說半身是言過其實,只不過是右眼先發生盲點、接著右手開始發麻不好出力,夜叉看我一副很怕死的樣子,就要我去抽血做個檢查;九月三日那天一大早就找家醫事檢驗所抽血,隔天報告下來,五十項的檢驗,除了血紅素略高、白血球數偏低一點點,其他一切正常,看到一切正常,心底有點怪怪的感覺,說不上來是甚麼,或許我潛意識裡希望自己得不治之症,早點走吧。

 

天氣開始轉涼,我的「下水季」想來應該剩沒幾天了。

 

 

 

記 雜七雜八胡想亂寫 是為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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